苏洵的文安奇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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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都蓟(今北京城西南)。文安地属幽州燕国。战国时代,韩、赵、魏分晋自立为诸侯国后,文安地属赵国。

秦并六国统一华夏,把全国分成36郡,文安地属巨鹿郡,治所在巨鹿(今河北平乡西南)。

西汉高祖五年(前)置文安县,当时的县治在今大柳河东侧(遗迹已堙没)。属渤海郡(在浮阳,今河北沧县东南)。明代郭子章所撰《郡县释名》载:(文安县)“以文安潭名,潭在县北一十五里。”据《读史方舆纪要》载:大业七年()炀帝征高丽经此,以其地处三河合流之处,诏令割文安、平舒二县置丰利县。县治设在今文安县城,属河间郡(今文安县城战

国时已形成村落,名为“太阳”)

都蓟(今北京城西南)。文安地属幽州燕国。战国时代,韩、赵、魏分晋自立为诸侯国后,文安地属赵国。

秦并六国统一华夏,把全国分成36郡,文安地属巨鹿郡,治所在巨鹿(今河北平乡西南)。

西汉高祖五年(前)置文安县,当时的县治在今大柳河东侧(遗迹已堙没)。属渤海郡(在浮阳,今河北沧县东南)。明代郭子章所撰《郡县释名》载:(文安县)“以文安潭名,潭在县北一十五里。”据《读史方舆纪要》载:大业七年()炀帝征高丽经此,以其地处三河合流之处,诏令割文安、平舒二县置丰利县。县治设在今文安县城,属河间郡(今文安县城战

国时已形成村落,名为“太阳”)

旧文安县志记载,文安有古八景,其中之一就是苏公胜迹,说得是县城以北40里的苏桥镇,苏桥镇有一座桥叫做苏桥,桥北有一座祠堂叫做苏公祠。据说是为纪念北宋大文学家、文安县主簿苏洵而建。传说,北宋年间,苏洵到文安任职,在大清河一带体察民情,教民礼教,劝课农桑,在此主持建了一座桥,受到这里人民的拥戴,为了纪念他,桥附近的这个村庄就改名为苏家桥,村里为他建起一座祠堂,叫做苏公祠。可这个传说受到了史学家的质疑。他们认为,苏洵没有来过文安,而且理由满满。不信请看欧阳修写的《故霸州文安县主簿苏君墓志铭》,那上面说,苏洵任文安县主簿只是为了领取俸禄,他的真正差事是在朝廷修《太常因革礼》,此书修完尚未等得批准,他就去世了。这个理由还得到了清朝乾隆皇帝的认可,他来文安考察,还为此事赋诗一首:修礼予之主簿禄,几曾赴任柳河厅?长桥却说老苏建,未读欧阳墓志铭。诗中的柳河代指文安,他笑话那些传说老苏来文安的人不学无术,没有读过欧阳修写的墓志铭。苏公胜迹的传说只不过是文安人穿凿附会,借名人以抬高身价。但是,话又说回来,既然没有来过,何以有“苏公胜迹”流传于世?文安人穿凿附会,为何不将苏公胜迹建在文安县城?而偏偏建在40里以外的大清河边?苏洵的两个儿子苏轼、苏辙分也别任过河南福昌、渑池县主簿,情况和苏洵一样,小二苏一直滞留在京,没有到任,为什么这两个县没有类似的胜迹呢?于是,笔者浏览了大量关于苏洵的史料,根据自己已经看到的资料,演绎出下面的故事。(一)“终于写完了!”已经五十七岁的苏洵站起身来,把手背过去,轻轻地捶打着后背,脸上露出一丝轻松。“年伯,书稿即成,何时奏报朝廷?”比苏洵小二十五岁的姚辟,也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随声附和着。整整一百卷的书稿,分隔码放在书橱上,书橱迎面写着“太常因革礼”。啊!这是他们四年多夜以继日工作的成果呀,这里面饱含着他们的心血呀!“即刻整理好,明日一早就报。”是时宋朝治平二年(乙巳)()九月初四。想起进京入士的坎坷经历,苏洵不禁慨叹一声,已经快十年了,时光如梭,白驹过隙,往事如烟,不堪回首。大宋朝人才辈出,早在庆历年间,苏氏一门才学就享誉蜀中。尤其是苏氏三父子,文章名天下,诗赋震朝野。老苏名叫苏洵,曾生育三子三女,天灾人祸,四个儿女先后离他而去,只留下苏轼苏辙两个儿子相伴左右,于是,他把满腔心血都倾注在这两个儿子身上。嘉佑元年,年已四十八岁,自以为满腹经纶,踌躇满志的苏洵,带着两个儿子,踏上求士之路。先是到了成都,此时,正值张方平镇蜀,苏洵拜谒张方平于成都,并递上了早已写就《上张益州书》,苏洵这封书信,洋洋洒洒,开阖纵横,说起天下事,高屋建瓴,论起治国方,头头是道,的确令张方平刮目相看。张方平慨叹:此等人才,埋没民间,岂不着实可惜?于是提起笔来,给朝廷写了一封荐表,推荐苏洵任成都学官。老苏为求一仕,拜过张益州,唯恐不足,又奔波至雅州,拜访知雅州雷简夫,与雷知州推杯换盏,高谈阔论。然而,张方平的推荐,并没有得到朝廷的答复。雷简夫却与张方平英雄所见略同。他们称苏洵“岂惟西南之秀,乃天下之奇才”。这时,正好成都通判吴照邻赴朝廷,张方平嘱咐苏洵写了一篇政论文章,交给吴照邻,让吴携苏洵文致欧阳修。事至此,苏洵仍觉得希望渺茫,他在成都一家小客栈住着,思索着如何打开入仕之门。思来想去,认为还是张方平是第一敲门砖。恰成都百姓欲为张方平画像,以作供奉,苏洵便作《张益州画像记》,把张方平平蜀乱,治辖地的功绩渲染的淋漓尽致,接着,又写了《上张侍郎第一书》,书中表示将送二子入京应试,请求张为其引荐于当朝权贵,张欣然答应。如法炮制,苏洵又找到雷简夫,也得到了满意答复。(二)治平二年九月初九,是重阳节。东京汴梁,男女老少,走出家门,登高,赏菊,饮酒,会友。那些达官贵人的府第,更是热闹,一家家大排筵宴,邀集朋友,饮酒赋诗。这年的重阳节对于苏洵来说,更是不一般,刚刚完成了《太常因革礼》,一身轻松,又接到了身为宰相的韩琦的邀请,请他参加家宴。宴席上,酒至酣,韩琦诗兴大发,吩咐家丁笔墨伺候,挥毫写出来一首诗《乙巳重阳》:及第弱冠曾试才,烟云难诉寄金罍。江湖偏远荆棘地,庙堂居高华锦台。尝虑家国更漏去,何思华发愁中来。重阳九九知音醉,笑把新坛争再开。苏洵也正值兴头,立即挥毫作了一首《九日和韩公》晚岁登门最不才,萧萧华发映金罍。不堪丞相延东阁,闲伴诸儒老曲台。佳节久从愁里过,壮心偶傍醉中来。暮归冲雨寒无睡,自把新诗百遍开。诗罢,苏洵一股酒气在胸中回旋,面对丞相的器重,想起这位权高盖世的大人物,竟比自己还小一岁,而自己现在只是一个从八品,为了给自己一份俸禄,欧阳修大人和韩琦大人给自己借了一个霸州文安县主簿的差事,可文安县在哪里,自己还不知道。不知不觉,有点自惭形秽,九年前自己来京师的寒酸情景又浮现在眼前。嘉佑元年3月,三苏父子拜别张方平,携带着张方平致欧阳修,雷简夫致欧阳修、韩琦推荐苏洵的信离成都,经阆中,出褒斜谷,过长安、渑池,跋涉两个月,于5月抵京师。到了东京汴梁,情景果然不一般。京师的侯门大户,京师的士农工商,京师的风土人情,与蜀地截然不一。但是,苏洵却没有心思顾及这些,他把从成都带来的书信投送给欧阳修、韩琦等人,又挥笔疾书,写下数篇文章,送给他们。苏洵的文章果然得到了他们的赞赏,欧阳修说,苏洵之文,“大有孙卿子(荀子)的风骨”,并亲自写荐表,上奏朝廷:臣猥以庸虚,叨尘侍従,无所裨补,常愧心颜。窃慕古人荐贤推善之意,以谓为时得士,亦报国之一端。往时自国家下诏书戒时文,讽励学者以近古。盖自天圣迄今二十余年,通经学古履忠守道之士所得不可胜数,而四海之广不能无山岩草野之遗。其自重者既伏而不出,故朝廷亦莫得而闻,此乃如臣等辈所宜求而上达也。伏见眉州布衣苏洵履行纯固,性识明达,亦尝一举有司,不中,遂退而力学。其论议精于物理而善识变权,文章不为空言而期于有用。其所撰《权书》、《衡论》、《机策》二十篇,辞辩宏伟,博于古而宜于今,实有用之言,非特能文之士也。其人文行久为乡闾所称,而守道安贫,不营仕进。苟无荐引,则遂弃于圣时。其所撰书二十篇,臣谨随状上进,伏望圣慈下两制看详。如有可采,乞赐甄录。谨具状奉闻,伏候敕旨。逐渐的,苏洵成为欧、韩之座上客。此时,王安石在京任群牧判官,亦为欧阳修门人,但是,他曾多年在基层任职,对大宋王朝时弊感触至深,认为官僚豪强兼并,已经危及到朝廷的安危,所以力主改革变法。欧阳修则认为,老百姓为国家基础,不可削弱,然官僚豪强为国家梁柱,亦不可动之过剧。当王安石与老师欧阳修沟通时,常常发生激烈的争论,由此师徒二人彼此成见很深,苏洵得知此事,便拒绝同王交往,王亦屡屡诋毁苏洵于众。苏洵气极,挥笔写出《辩奸论》一篇,慷慨陈词,嬉笑怒骂:今有人,口诵孔老之言,身履夷齐之行,收召好名之士、不得志之人,相与造作言语,私立名字,以为颜渊孟轲复出;而阴贼险狠,与人异趣,是王衍卢杞合而为一人也,其祸岂可胜言哉!夫面垢不忘洗,衣垢不忘浣,此人之至情也。今也不然,衣臣虏之衣,食犬彘之食,囚首丧面而谈诗书,此岂其情也哉?凡事之不近人情者,鲜不为大奸慝,竖刁易牙开方是也。以盖世之名,而济其未形之患,虽有愿治之主,好贤之相,犹将举而用之,则其为天下患,必然而无疑者,非特二子之比也。苏洵的言辞,犀利如匕首,直说得王安石后脊梁冒汗,无言以对。在菊花盛开的8月,大考终于如期举行,三苏同时入场,苏轼、苏辙兄弟皆入选,而苏洵名落孙山。这真是有喜有忧,喜的是苏家后生可畏,步入仕途,实乃为苏家耀祖光宗;忧的是,自己满腹经纶,空怀报国之志,无门可投。冬,张方平进京,苏洵喜出望外,随作《上张侍郎第二书》。时苏洵虽名动京师,但求官未遂,盼张援引,其言凄切。嘉佑二年(丁酉),苏洵已经同当朝重臣,同时也是一代文豪欧阳修、梅尧臣、范缜都有了较为密切的交往,而且是他们酒席宴上的常客。可就在这时,千里之外的家中来了急报,苏洵的结发之妻程氏夫人病逝。苏洵悲戚之极,当即携二子回蜀奔丧。途中,思念程氏夫人种种好处,想起自己坎坷经历,悲不能制,和着泪水写下了《祭亡妻文》:呜呼!与子相好,相期百年。不知中道,弃我而先。我徂京师,不远当还。嗟子之去,曾不须臾。子去不返,我怀永哀。反复求思,意子复回。人亦有言,死生短长。苟皆不欲,尔避谁当?我独悲子,生逢百殃。有子六人,今谁在堂?唯轼与辙,仅存不亡。咻呴抚摩,既冠既昏。教以学问,畏其无闻。昼夜孜孜,孰知子勤?提携东去,出门迟迟。今往不捷,后何以归?二子告我:母氏劳苦。今不汲汲,奈后将悔。大寒酷热,崎岖在外。亦既荐名,试于南宫。文字炜炜,叹惊群公。二子喜跃,我知母心。非官实好,要以文称。我今西归,有以藉口。故乡千里,期母寿考。归来空堂,哭不见人。伤心故物,感涕殷勤。嗟予老矣,四海一身。自子之逝,内失良朋。孤居终日,有过谁箴?昔予少年,游荡不学,子虽不言,耿耿不乐。我知子心,忧我泯没。感叹折节,以至今日。呜呼死矣,不可再得!安镇之乡,里名可龙,隶武阳县,在州北东。有蟠其丘,惟子之坟。凿为二室,期与子同。骨肉归土,魂无不之。我归旧庐,无不改移。魂兮未泯,不日来归。嘉佑三年(戊戌),常怀郁郁不得志之感的苏洵,每每在自己的文章里流露出此意。正在此时,在京的雷简夫来书,言将召试舍人院,望速来京应试。苏洵想,自己已经年届五十,还要和年轻人一样,为了一个小小的差事,被人像看管犯人一样,去参加考试,而主考官不是以才能衡量人,而是以自己的尺度去衡量,参加考试的人不是尽可能的去展示自己的才能,而是千方百计的去揣摩主考官的心思,这样的考试,不参加也罢。于是,并致书雷简夫、梅尧臣,拒绝参加考试。书中说:“惟其平生不能区区复合有司之尺度,是以至此穷困。今乃以五十衰病之身,奔走万里以就试,不亦为山林之士所轻笑哉!”(三)酒宴致酣,苏洵潸然泪下。韩琦当然知道他内心的凄苦,可又不便明说,便有意把话岔开:“年兄,《革礼》即成,实乃大功一件,当是惠及子孙的好事。不日弟将奏明圣上,获得御批,即行刻印。”苏洵渐渐从痛苦的回忆中走出来,端起酒杯,略一踉跄,马上又自制站稳。动情的说:“能得阁老青睐,洵实是三生有幸。想我如今五十有七,行将垂暮,一生抱负,付之东流,有何面目与阁老称兄道弟?幸得阁老不弃,将洵视为知己,我借此酒一表此心,请阁老干杯。”酒热辣辣的灌进了肚里。韩琦饮下杯酒,不乏关照的问道:“书稿即成,但上报朝廷,直至批准,尚有一段时间,估计少则三个月,多则一年,此将是年兄最清闲的时候。不知年兄将如何打发这段时间呢?”“我……”苏洵手扶长髯,略加思忖,“我任文安县主簿之职,拿着文安之俸禄,尚不知文安在那里,亦不知文安百姓之疾苦,实是寝食难安呀!”“哦,我明白了,”韩琦站起身来,两眼望着窗外,“文安远在千里之外,本是穷乡僻壤,年兄如果想去,弟当为你准备一二。”……(四)已是后半夜了,酒席过后,韩琦百般阻拦,想要苏洵在自己府里住下,但苏洵仍坚持要回自己的住所。大街冷冷清清,深秋的凉风,吹得苏洵酒醒了一大半,他看着一座座侯门大宅,长叹一声,自己什么时候能成为这样一所住宅的主人呢?这些年来,自己往来于这些大宅之间,仅仅是为了得到他们的赏识,能够向朝廷进一言,给自己一个施展抱负的机会。可自己得到的又是什么呢?恍恍惚惚,第二次来京的情景又浮现在眼前。嘉佑四年(己亥)六月朝廷再招苏洵进京赴试,为了让苏洵不再推阻,梅尧臣作诗一首,题为《题老人泉寄苏允明》泉上有老人,隐见不可常。苏子居其间,饮水乐未央。渊中必有鱼,与子自倘徉。渊中苟无鱼,子特翫沧浪。日月不知老,家有雏凤皇。百鸟戢羽翼,不敢言文章。去为仲尼叹,出为盛时祥。方今天子圣,无滞彼泉傍。接到昭告并梅诗,苏洵觉得此时面子也挣足了,再不进京,就有点不是抬举了,于是,修书一封(史称《上欧阳内翰第四书》),表示愿意携二子进京。10月,苏洵带着儿子苏轼、苏辙,沿岷江、长江而下,一路沿江风景饱览无余,险峻雄奇的山势,秀丽温雅的水景,使得三位文豪流连其间,乐不思蜀,时而诗兴大发,吟歌作赋,时而睹物怀古,议论兴替。走了四个月,到第二年的二月初五,才到达京师。到京后,苏轼被任命为河南福昌县主簿,苏辙被任命为河南渑池县主簿。这时,皇帝正在开展一次举制策活动,也就是文人举子,对朝廷的各项方针大略提出自己的见解,苏轼兄弟参加了这一活动。他们住在京城,闭门著说,所以一直未赴任。而苏洵一直未被任用,到了八月,欧阳修一再荐举,他才被任命为秘书省校书郎。这本是一个从八品的闲散官职,按照当时的潜规则,经常是一些举子暂时没有空缺安排职务,就临时任命此职以食俸禄。苏洵任了这个职务,也是整天无所事事,心中很不平衡。于是,苏洵修书一封,自己亲自登上韩琦官邸的大门槛,面见了这位当朝宰相。好在这也不是第一次了,苏洵向韩琦很准确但又不失委婉地表达了自己对得不到重用的不满情绪,韩琦当然心中有数,也不露声色地表达了愿意替他向朝廷举荐的意思。在京居住,是需要银子的。苏氏三父子,虽都有俸禄了,但毕竟官职低微,收入菲薄,不足以支付京城高昂的费用,何况他们每天要出入高官豪门,这也要耗去他们大量的钱财。不得已,他们先是移居杞县,后又移居怀远驿,生活过得相当落魄。嘉佑六年(庚子)七月,终于有一个机会了。经过韩琦、欧阳修上奏,朝廷准备修一部从宋太祖建隆元年以来的礼书,这部书要收集一百年以来的大量史料,归类编纂,集装成册,是一项艰巨浩繁的工程。韩、欧二人举荐,由苏洵主笔完成这项工作,同时抽调陈州项城县令姚辟进京,协助苏洵完成此事。苏洵的职务,也由此给予变动,任命他为霸州文安县主簿,这样,苏氏三父子都拿着主簿的俸禄,在京城另干着一番事情。(五)姚辟乃江南金坛人士,皇佑元年进士。幼时家境贫寒,十年寒窗,全依仗父母种地、纺织。好在姚辟自幼聪明过人,诗书典籍,过目成诵,深得先生喜欢,每年的俢束,或减半,或全免。大比之年,二十二岁的姚辟辞别父母家人,拜别先生,只身进京,果然金榜题名。姚辟身入宦海,已经整整十年。这十年当中,历尽坎坷,遍尝酸甜苦辣,深知仕途的凶险,为了趋利避害,他通过各种关系,和欧阳修牵上了点瓜葛,好不容易熬到了七品,当上了陈州项城的知县。就在这时,他接到欧阳修的书信,要他去京城修《太常因革礼》。姚辟进京,当然有自己的想法,在京城,可以更多的接触朝廷要员,也可以更充分的显露自己的才华,也许就会成为自己仕途的一个转折点。姚辟仕途十年,也是他家庭发生巨大变故的十年。姚辟十八岁结婚,妻子岑氏为他生有一子,姚辟进京后,岑氏在家抚养儿子,侍奉公婆。谁知金坛连年饥荒,疾病流行,先是老父一命归西,而后岑氏撒手人寰,只剩下老母与幼子相依度日。而这时的姚辟飘泊未定,尚不能把母亲和幼子接到任上,只得寄些银两,为老母补做家资。奉了韩琦之命,姚辟收拾行李,准备陪苏洵一起,远赴霸州文安县。此时的霸州文安一代带,是大宋朝的北部边防重地,远在东京汴梁的苏洵想去一次也相当不容易。前两天,韩琦在酒席宴上对苏洵说,文安距东京一千五百里,要走水路,可以沿黄河东去,再沿运河北上。在海河西去,大约要走半个月,走旱路直接向北,在保塞州乘船顺流西下,大约十天就到了。苏洵选择了后一条路线。第二天,韩琦府上派人告诉苏洵,丞相给苏洵派一辆马车和一个书童,并准备了盘缠若干,命苏洵准备好行李,三日后启程。治平二年(乙巳)九月十三日清晨,趁着韩琦、欧阳修正上朝议事,苏洵、姚辟以及一个书童,一个车夫,一行四人,踏着晨曦,悄悄地离开了东京。九月的中原大地,秋收接近尾声,大片大片的庄稼地已经没有了绿色,时而,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白花花的一片。透过车窗,引起了苏洵的好奇。他吩咐车夫停下,走下车来,近距离的观看,这才知道,原来这是一片红薯地,当地人称红薯为地瓜,收获后,农民们并不把它收回家,而是就地切成片,晾晒在地里,过几天,农民再拉回家的就是地瓜干了。回到车上,苏洵问车夫,这地瓜干怎么食用,车夫告诉苏洵,可以用它造酒,也可以用它制淀粉,做粉条,更多的还是穷人家把它磨成粉,用来充饥度岁。“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啊,”苏洵感慨的说,“在我们家乡,这东西叫红苕,百姓们都是把它蒸熟了直接食用。”一路晓行夜宿,虽然车马颠簸,但苏洵兴致不减。转眼已经过去七天了,这一日,他们来到了真定府(今正定,下同),已是傍晚,姚辟说:“年伯,真定府是北方的重镇,其中龙藏寺里的大佛闻名天下,我们不妨在此逗留一两天,游玩一番。”“年侄所说极是,我们先找一家馆驿住下,明日再到龙藏寺拜谒。”眨眼来到一家“悦来客栈”,四人走进,却听见一个男人的大声呵斥和一个女人嘤嘤的哭泣声。(六)真定府是三国名将赵子龙的家乡,民风淳朴。特别是这里间有一座龙藏寺,始建于隋开皇六年(年),宋朝初年,太祖赵匡胤敕令在龙藏寺内铸佛建殿,盖大悲阁,大兴土木,建成了规模宏大的建筑群,特别是大悲阁里的座木质大佛像,更是蜚声四海,使的来这里的香客络绎不绝。却说霸州文安县城北四十里,有一条横贯东西的大清河,河岸有一村庄,名为八姓庄,这庄子近千户人家,是一个繁华的水陆码头。在这个庄子上,有一个很显眼的店铺,名叫杨记绸缎庄,从铺面的气派来看,这是一个很大的买卖。的确,这是一家远近闻名的铺面,不仅做着零售,而且大宗批发,买卖客户南可达汴梁,北可至辽国都城,西可通西夏契丹,每年大约有上百万银子的流水。老板姓杨名礼字世杰,精明诚信,只是这杨老板膝下荒凉,年过五旬,没有子嗣,只有一个女儿,年方二十,被爱若掌上明珠,可在婚姻问题上,女儿性子拗,杨老板挺挑剔,却是高不成低不就,至今未嫁。大宋朝已经改换年号,到了平治二年,杨老板为女儿心中着急,可又不便明说。这一日,他叫来管家,告诉他,明日要带女儿到保塞州(今保定,下同)走一走,如果有可能,准备在那里开一家分号。同时,到保塞后,准备在南下,到真定府藏龙寺去许愿。管家当然知道杨老板的心思,二话没说,为东家准备了盘缠行李,并安排一个伙计,一同随行前往。杨老板一行三人在保塞盘桓了数日,又雇车前往真定,住在悦来客栈。第二天,就前往龙藏寺烧香许愿,不想杨老板从寺院回来,忽然觉得身体倦怠,到了晚上,也没吃饭,发起烧来。伙计和杨小姐赶紧请大夫来诊脉,说是偶感风寒,不大要紧,抓了药,在店里厨上熬好,杨老板服下,出了些汗,觉得见轻。可杨老板毕竟上了几岁年纪,半夜出来小解,凉风一嗖,打个寒战,第二天早上病情又加重。如此反反复复七八来天,把身上的盘缠全花完了。杨老板把伙计叫到跟前,吩咐他赶紧回家取银两,并叫管家雇车前来接人。转眼伙计已经走了三天了,还没有音信,店老板有点沉不住气了,到客房中准备讨要,杨小姐怕惊着父亲,把店老板拉出门外,忍不住嘤嘤地哭了起来,店老板觉得自己对她父女够宽容的了,这小姐不但没有一声感谢的话,还没完没了地哭,一肚子窝火,就大声呵斥了几句,没想到正被刚刚进门的苏洵和姚辟听见了。(七)听说是文安县的,顿时引起了苏洵和姚辟的注意。苏洵走上前去,问明缘由,对店老板说:“我乃文安县主簿,杨公乃文安之子民,子民受苦,我等何能心安?请店家把本城最好的郎中请来,一切资费我等承担。另外,也为我等安排上房两间,我等也在此住下了。”店老板连忙应承,为苏洵一行安排好住处,请来医生。把一切办理妥当后,苏洵叫姚辟:“年侄,我们到杨公屋里看看?”走进杨老板屋里,郎中正在开药方,苏洵问道:“杨老伯病情如何?”郎中答道:“不打紧,只是风寒重感,吃上三服药,略加调养,即可康复。”苏洵接过药方,看了看,吩咐书童随郎中去抓药。一切忙过之后,苏洵与姚辟这才仔细打量这父女二人。杨老板约五十一二的样子,虽然几天来被病魔折磨的很憔悴,但眼睛里还是透出精明的光芒。言语之间,他对萍水相逢的两位朝廷命官充满了感激之情。再看杨小姐,这几天的劳累使她眼圈发黑,衣服也略有些污渍,但是仍可看出她那秀丽的容姿。姚辟从钱袋里掏出些散碎银两,递给杨小姐,说:“小姐如不嫌弃,就为老伯买些适口的吃食去吧,”杨小姐深深一个万福,说道:“多谢大人,大人的恩德,小女没齿难忘,就是做牛做马,小女也当报还。”“严重了,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夜深了,杨老板服过药,睡了。苏洵、姚辟也回到自己屋里。躺在床上,姚辟忽然觉得,自己在杨小姐面前说话好像比往常要多一些。心中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苏洵则更是翻来覆去合不上眼。他面对杨小姐,不禁想起自己的三个女儿,长女和次女未长成人就夭折了,幼女八娘从小就聪明伶俐,人见人爱,十六岁嫁给程家表兄,第二年为程家生一子。苏家与程家虽为表亲,可程家家教极严,总是不“女子无才便是德”挂在嘴边,把媳妇只当做生孩子、传宗接代的工具。而八娘在娘家被视为掌上明珠,自幼受老泉的熏陶,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可到了程家,怎能容不下这个才华横溢的女子?八娘生孩子以后,种种冷遇,使得她郁郁寡欢,终于成病,不治而亡。苏洵再也躺不住了,翻身起来,急叫书童,笔墨伺候,:五月之旦兹何辰,有女强死无由伸。嗟予为父亦不武,使汝孤冢埋冤魂。写下这四句,不由得老泪扑簌簌落了下来。自己心爱的女儿,是自己看在与程家世交的份上,把她推进了虎狼窝啊!“儿啊,为父对不起你呀!”思女之情,如黄河之水,奔涌而至,千头万绪,凝聚笔端,一泻千里,不可收拾,顷刻之间,一首长诗一会而就。最后,在对女儿的思念与自己的反思中收住笔锋:明珠美玉本无价,弃置沟上多缁磷。置这失地自当尔,既尔何咎荆与榛。嗟哉此事余有罪,当使天下重结婚。(八)清晨起来,苏洵脑袋嗡嗡的,心中还在为自己的女儿八娘隐隐作痛。姚辟心情却好得多。他来到苏洵房间,看见苏洵的墨迹,这才注意到苏洵的脸色。他轻声道:“年伯,事情已过去多年,还是节哀顺变吧。”“哎!”苏洵长叹一声,“我好恨呐。”早饭后,苏陈二人又到杨老板屋内探望,见他已大好,随安慰一番,便走出店门,游览真定城去了。来到龙藏寺,他们见到那尊大佛,不禁为之惊叹。苏洵说:“如此大佛,需众多工匠一起动手,各做各部位,最后大佛形成,天衣无缝,此正所谓巧夺天工也。”“是啊!”姚辟也感慨地说,“千百工匠,各自所为,何以天衣无缝,当靠把总也。把总者,事未为,而形已成,指挥千百工匠,各司其职,正所谓胸有成竹也。”二人谈笑议论,不觉天色已过午,顺便在路旁小酒馆坐下,要了几个酒菜。“年侄,”苏洵又发起了议论,“佛教博大精深,最讲究机缘,你我在真定府一番奇遇,不知暗藏什么玄机?”“这玄机么?我倒没看出来,只是我们去文安有人领路了。”“不然,”苏洵微微一笑,略带神秘的说,“我看着点玄机有可能就应在年侄身上。”“此话怎讲?”“年侄看那杨小姐怎样?”“温文尔雅,倒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姚辟心中一动。“想年侄丧妻多年,一直未续弦,怎见得今天不是个机缘?”“哦,杨小姐年轻貌美,我乃年过三旬,何以能配的?”显然,姚辟已经动了心思。“如若年侄有意,老夫愿做月老。”“哈哈……”“哈哈……”(九)掌灯时分,苏陈二人回到客店。忽然觉得客店热闹起来,原来,杨老板的管家带着一个伙计和一名郎中赶到这里。这时,杨老板病一见大轻,已经可以在女儿的搀扶下,在地上走动了。见苏姚二人回来,杨老板两腿一弯,就要下跪,苏姚二人连忙接住,说道:“严重了,快坐下,快坐下。”“恩人,”杨老板含着眼泪,“小老儿在患难之中得遇二位大人相救,肝脑涂地,也难偿还。”“杨老板,感谢二字,请不要再提,我乃文安命官,岂有看着子民受苦而坐视不管之理。”苏洵扶着杨老板坐在床上,“文安离此尚很遥远,但不知你们父女长途跋涉,来此何干?”“说来惭愧,”杨老板露出一种欲言又止的神态。“但说无妨。”“哎,”杨老板终于下定了决心,吐露了心声,“本为生意,到保塞州盘桓几日,到真定府,实为小女终身大事而来。”“哦,是何缘由,老夫愿闻其详。”“小老儿年过半百,膝下荒凉,只有一女,自小视为掌上明珠,也许机缘未定,今年小女已经二十,仍终身未许。小老儿纵有万贯家财,女儿婚事终是心病,于是,到真定龙藏寺前来许愿,如果女儿嫁得一个好人家,后半世我将散尽家财,为百姓做善事。”苏洵听着,思索着,慢慢道:“不知杨老板打算为女儿选什么样的如意郎君?如果不是龙子凤孙,老夫倒愿意为你留意一二。”“岂敢,岂敢,折杀小老儿。如若小女有这样大的造化,就凭大人做主。”说着,杨老板又要起身下床,被苏洵拦下。苏洵悄悄地捅了站在旁边的姚辟,二人相视,会心的笑了。(十)又将息了两日,杨老板的病完全好了。从真定到保塞的路上,飞驰着三辆马车,这就是苏洵一行、杨老板一行、杨老板管家一行。到了保塞州,他们改行水路,上了一条大帆船。不一日来到白洋淀,此时,已近十月,淀泊航道两侧,芦苇一望无际,微风吹过,雪白的芦花,飘飘荡荡,漫天飞扬,大片大片的荷叶,簇拥已经成熟了的莲蓬,一叶轻舟,穿梭其中,几个渔家少女,弄水嬉笑,采摘莲蓬,那一边,小舟上落着几只鱼鹰,只听“扑”的一声,其中一只跳下水去,霎时,衔着一只扭动的大鱼,游向主人。苏洵、姚辟十分感慨,没想到,北方水乡秀色,毫不逊于江南。二人会同杨老板,在船上摆下酒席,山南海北,海阔天空,说得十分投机。不一会,船家给他们端来一盘菜肴,是一只红烧的水鸟。苏洵问:“这是什么?”没等船家回答,杨老板就抢着说:“这是红烧鸪顶。这鸪顶是一种水鸟,样子和鸳鸯鸟差不许多。”“啊,”苏洵略一停顿,说道“提起鸳鸯鸟,实乃天地之造化,夫妻钟情,至死不渝,我等愧为万物之灵,而不及其十一也。”“是啊是啊,见异思迁,喜新厌旧,人间比比皆是。”杨老板附和着。“可我这年侄却非此类人也,”苏洵话题一转,说起姚辟来,“早年,姚年侄十年寒窗,与夫人恩恩爱爱,后来高中,在外居官,仍是糟糠之妻不下堂。如今夫人仙逝,长此念念不忘,独居数年,仍不肯纳娶,实乃有情有义之人也。”一直沉默不语的姚辟终于说话了:“年伯说的哪里话,拙荆一生受苦居多,享福甚少,先时家贫难支,拙荆倾力为全家生计奔波,后来有了些银两,又侍奉公婆,直至去世,也未得一天轻松,我对她有愧呀!”说着姚辟眼圈红了起来。夜,月明星稀,凉风习习。苏洵拉这样老板的手走出船舱,欣赏着淀泊夜景。忽然,苏洵说:“杨老板,你看我这年侄怎么样?”“博学多才,有情有义,前途无量。”“可做得你家门婿么?”“如若我家得此门婿,真是祖上阴德。”“如此说来,我这个月老可以做得了。哈哈……”(十一)水上航行已经两天两夜了,船从白洋淀进入赵王河,又进入大清河。进入保定军(今文安县新镇,下同),已是中午时分。苏洵问姚辟:“这保定军是个何处所在?”“这里原本归涿州信县管辖,我大宋开国之初,因此地处于宋辽边界要冲,朝廷在此驻扎军马,太平兴国年间设平戎军,嘉佑元年,取保卫边疆用求安定之意,改名为保定军。”“年侄果然博学。想来此地已经离文安不远了。”杨老板从后面走来,插话说:“哦,再半天的路程,掌灯前就可到达八姓庄了。苏大人如不嫌弃,就在敝庄多盘桓几日,然后我等再送大人去县城。”“杨老板热情好客,我等不住几日,岂不辜负了主人的美意?”自昨天与杨老板提起招婿之事后,苏洵把此事和姚辟说了,姚辟也是满心欢喜,商定等到了岸上再互换庚帖,把事情定下来,待回家禀过老母,再前来迎亲。这一船人的关系越来越近了,可是,由于没有正式举行仪式,反倒有些别扭起来,姚辟与杨老板、杨小姐互相之间不知怎样称呼了,所以,姚辟总是尽量避开他们父女俩。太阳西下,天空最后一抹晚霞渐渐逝去,夜降临了。河道被暮霭笼罩着,船家挂起了灯笼,小心翼翼地前行着。苏洵和杨老板都进了船舱,灯下继续着他们的话题。忽然,船身一抖,苏洵和杨老板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就听见外面乱了起来:“不好了,把船撞翻了!”船舱里的人都跑了上来。原来,苏洵乘坐的船已经行到八姓庄村东头的摆渡口,马上就要靠岸了,不巧一只摆渡船穿河而过,它本想抢在大船前面,可大船顺水行得很快,摆渡船躲闪不及,被撞在船尾上,当时就翻了个,船上七个人都落入水中。当时已经是九月底,水已经很凉了,好在河边上长大的人都会水,不一会儿,六个人就被救到船上。船家问道:“还有谁没上来?”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忽然一个人大叫:“还有个北国商人没上来。”大家一听,顿时一惊,杨老板更是吃惊,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因为这个商人常年往来于大辽河大宋之间,从大辽带来兽皮山货,趸些绸缎布匹回去贩卖,是杨老板的老客户。这次到大宋来,一批山货已经出手,定了一批布匹,即将北运,他提前回国,等待货物,不想出了这等事故。这个北国商人不会水,时间长了不淹死也会冻死。苏洵首先叫道:“船家,赶紧叫人下水去找。”船家叫了两个水手,跳下水去,船家在船上提着灯照明。还好,这个北方的旱鸭子顺水漂了十几丈,就被冲上岸边。一场有惊无险的翻船事故就这样结束了,苏洵的船也到达了目的地,靠了岸,苏洵一行被杨老板暂时安排在自己家里。(十二)苏洵来到八姓庄,消息不胫而走。名震朝野大文豪,来到这穷乡僻壤,是一件大事。文人墨客、绅士名流不约而同奔向杨记绸缎庄打探消息,有的面子大的就直接来到杨家住宅,一睹苏洵风采。苏洵本想在这里盘桓一天,就到文安县城,可杨老板不干,把日程安排了七八天,苏洵也只好客随主便,第二天一早,让杨老板叫来本乡的里正,让他到县城禀报县令,说他不日即将到县城去。早饭后,几个当地士绅陪着苏洵一行先是游了大清河千里堤,士绅们介绍,这千里堤在战国时期是一道长城,燕赵两国以此为界,互设边防。这使苏洵再次想起了自己写的《六国论》,假如六国不去赂秦,何至于被秦国各个击破,一一吞并呢?又走了一段路,到了那天晚上撞船的地方,苏洵说:“这里架上一座桥,岂不便利的很多?”士绅们说:“这里离边界很近,如有兵事,朝廷要以大清河设防,所以一直也未架桥。”“我等如今与北国通商,贸易往来日增,架一座桥,交通便利,对于富我百姓,增加库银收入大有好处,依我所见,还是利大于弊。”苏洵发了一通议论,在一旁的杨老板大声叫好:“这是一件大好事。大人放心,此事有我操办,不出两月,次桥必成。”村东头有一座观音寺,由于建筑风格独特,梁柱皆悬于空中,所以当地人叫它悬空寺。苏洵见到,连声叫绝,禁不住也买上一炷香,恭恭敬敬插在菩萨像前,拜了几拜。忽然,他对这香发生了兴趣,围着青烟缕缕的香炉,转了几圈,说道:“此香奇哉!”说着,向身旁人要过纸笔,写下了如下诗句:捣麝筛檀入范模,润分薇露合鸡苏。一丝吐出青烟细,半柱烧成玉筹粗。道士每占经次第,佳人惟验绣工夫。轩窗几席随宜用,不待高擎鹊尾炉。士绅们来忙高呼:“妙哉!妙哉!”(十三)苏洵此次来文安,真的说成了一桩大媒。对于姚辟来说,三十多岁,又带有一子,找了一个比自己小十多岁富家千金做填房,当然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对于杨小姐来说,二十岁的年纪,已经是穷嫌富不要的了,如今嫁得一个七品知县,做正堂夫人,当然是非常荣耀的;对于杨老板来说,他更相信缘分,他认为,此次去龙藏寺许愿,一定是感动了上苍,我佛如来有意安排自己一次磨难,借尔成就一段姻缘。晚上,杨老板举行家宴,从县城回来的里正,八姓庄的几名头面人物,还由苏洵、姚辟都在酒席上就坐。杨老板当众宣布,杨家乘龙快婿已经选定,就是陈州项城县令姚辟。姚辟当是下拜行礼,口呼“岳父在上,受小婿一拜”。接着双方交换庚帖,商定来年开春迎娶。杨老板还宣布:“此次去真定,苏洵大人救了我一命,我杨世杰有生之年难以报答,苏大人到我八姓庄,是我全庄的荣耀,苏大人提出要在大清河上修建一座桥,我杨某义不容辞倾尽全力,以此作为对大人的报答。并且从今往后,我要吃斋念经,皈依我佛。”杨老板的突然决定,给了在座的各位一个措手不及,沉寂了片刻,忽然爆发了一阵热烈掌声。苏洵站起身来:“杨老板真乃义士也。以此善举,表率乡里,教化民风,古圣贤之道也,苏某当以在此为官而骄傲。下官定要上奏朝廷,请达吾皇下旨,以示旌表。”杨老板离开座位,再一次给苏洵下跪行礼。(十四)文安县令接到八姓庄里正的报告,得知任职已经四年多的主簿今日到达文安县。按理讲,一个从八品主簿到任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他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就到县令跟前报道就是了。然而,这个主簿与众不同,首先他是闻名朝野大文豪三苏之首,其次,他与当朝宰相韩琦、欧阳修相交至深,且又在京城工作了四年多,所以绝不能小觑。第二天,县令带着三班衙役,快奔四十里,赶到八姓庄。在杨老板府中,文安县令见到了苏洵和姚辟,彼此互至寒暄,苏洵说:“在下已食文安俸禄四年又三月矣,时至今日,方踏上文安土地,然丝毫无功于文安,实有愧于文安百姓,也有愧于大人。”“哪里,哪里,苏公任职文安,乃文安百姓之幸,亦为下官之幸。”县令得知姚辟与自己是同等职务,随增加了几分情切,各自报了年庚,便以年兄年弟相称。杨老板是当地的名流,自然与县令不陌生。他向县令介绍了这次出行的奇遇,县令听了连连说:“缘分,缘分。苏公不仅与文安有缘,而且与佛有缘。苏公此行所作所为,完全是秉承了佛的旨意。”苏洵听后哈哈大笑,说:“老夫何德何能,可以秉承佛的旨意?只不过随意而为罢了。”杨老板又向县令诉说了自己想在大清河上架桥的想法,县令表示支持:“此乃利民之善举,本县将大力支持,过几日,本县下一告示,一则表彰杨老伯之善举,二则号召乡民有钱出钱,有人的出人,尽快完成此事。”苏洵和县令定好,三日后到县城,县令便回城了。(十五)新的一天又来临了。也许是劳累,不知怎的,苏洵觉得胸口发闷,偶尔还咳嗽一两声,杨老板和姚辟问起,苏洵说声不妨事,还继续谈笑风生。中午,杨老板请苏洵品尝八姓庄的特产——熏鱼,在街头不大的一个小饭馆里,一盘酱红色的熏鱼摆在了苏洵面前。苏洵先用鼻子闻一闻,又用筷子加了一点鱼肉,放在嘴里,慢慢咀嚼,品味了好一会,才大叫道:“太美了,太美了!”又把盘子推到姚辟跟前,“年侄,你尝尝。”姚辟也如此一番说:“果然不错。如此普通的河鱼,不知怎样做得这般味道?”苏洵站起身来,喊道:“店家!”店小二应声跑来,“客官有什么吩咐?”杨老板说:“这位是从京城来的客人,叫你么老板来。”不一会,店老板来了。一看是绸缎庄的杨老板,立即翻脸堆笑,说:“杨老板,难得到我这小店来,有什么吩咐?”“这位是从京城来的,文安县的主簿,大名鼎鼎的苏洵苏大人,特地来品尝你家的熏鱼,你不给介绍一下这熏鱼的做法吗?”“苏大人,给您叩头了。”这店家很会来事,趴在地上就给苏洵磕了一个头。“起来,起来,”苏洵连忙说,“你这熏鱼是怎么做的,能否给我们介绍一二?”“我这小地方闭塞,做不出什么佳肴,让大人见笑了。”“就别推脱了,快说说吧。”“我用的鱼,都是每天早晨咱河边挑选的新鲜鱼,每条鱼八寸长,不能差一二分,买回来后,马上整理好,用盐腌一二个时辰,再在鱼肚子里填上一十八种香料,然后放在锅里蒸,蒸熟后再用糖熏制,完了就是您面前的这盘熏鱼了。”“好,好,将来你到东京也开这样一个店,买卖肯定错不了。”“谢大人指点。”一顿熏鱼,两碗白酒,苏洵吃的畅快淋漓。然而就在这天晚上,苏洵有些不舒服,身上发热,咳嗽不止,偶尔还带出一缕缕血丝来。杨老板和姚辟见状有些慌了,连忙请来郎中,为他把脉。郎中经过一番望闻切问,说道:“大人乃是劳累所致,肺有虚火,我给你开上几服药,先吃着看看。”姚辟吩咐书童,立即去抓药,郎中瞅机会把姚辟叫到一边,悄悄地说:“这位大人的病不见好,吃我的药只能缓解症状,我的意思,你们还是尽快回京城,找高明医生诊治吧!”姚辟一听,有些着急,连忙问:“此话怎讲,你说清楚。”“就是说,苏大人已经病入膏肓,小的对此无能为力了。”姚辟顿时呆若木鸡,不知如何是好,郎中走了他都不知道。姚辟找到杨老板,告诉他实情,杨老板也心如刀绞,二人商量来商量去,决定先让苏洵把这几服药吃下去,尔后立即回京城。第三天,苏洵的病略有缓解,姚辟谎称朝廷来了信使,要我们立即回京,因为苏洵身体不适所以未让信使与他见面。就这样,苏洵千里迢迢,来到文安县,未来得及进县城,也未来得及和县令告辞,只在八姓庄逗留了七八日,就匆匆返回京城了。(十六)苏洵返回京城,咳嗽一直不断,到第二年春天,终于病倒床上,四月二十五日,苏洵病卒,时年五十八岁。苏洵虽然是一个从八品的官员,可他的死却惊动了朝野。宰相韩琦亲自为苏洵作挽诗两首:对未延宣室,文尝荐《子虚》。书方就绵蕝,奠已致生刍。故国悲云栈,英游负石渠。名儒升用晚,厚愧不先予。其二   族本西州望,来为上国光。文章追典诰,议论极皇王。美德惊埋玉,瑰材痛坏梁。时名谁可嗣,父子尽贤良。欧阳修也做挽诗一首:布衣驰誉入京都,丹旐俄惊反旧闾。诸老谁能先贾谊,君王犹未识相如。三年弟子行丧礼,千两乡人会葬车。独我空斋挂尘榻,遗编时阅子云书。姚辟也有感于同苏洵共事五年,作挽诗两首:持笔游従已五年,忽嗟精魄已茫然。茂陵未访相如藁,宣室曾知贾谊贤。薤露有歌凄晓月,绛纱无主蔽寒烟。平生事业文公志,应许乡人白玉镌。 其二羁旅都门十载中,转头浮宦已成空。青衫暂寄文安籍,白社长留处士风。万里云山归故国,一帆江月照疏篷。世间穷达何须校,只有声名是至公。苏洵灵前,整个京城达官贵人、文人墨客络绎不绝,有人统计,朝野之士为作哀词铭诔者一百三十三人。直至八月,苏轼、苏辙兄弟二人才护送灵柩回老家,安葬于彭山县安镇乡可龙里。安葬时,欧阳修为苏洵写了墓志铭,张方平为苏洵写了《文安先生墓表》,对苏洵给予了极高的评价。皇帝闻听苏洵去世,欲对其进行追赠,苏轼上表,谢绝一切财物追赠,因为他懂得,父亲一生的抱负不在于财物,他有为民报国之志,有经帮济世之才,只是宦海无涯,官阶无梯,最后也只是一个从八品,他于心不甘啊!苏轼向皇帝请求,在官阶上给予追赠。于是皇帝特赠苏洵光禄寺丞,从六品官员,并敕有司为其归丧于蜀准备船只。(十七)苏洵去世,给远在文安八姓庄的杨老板带来极大地悲痛。他默默地实践着自己的诺言,把整个绸缎庄交给侄子打理,从此不再过问生意上的事了,而是把精力集中到做善事上,先是在大清河上修了一座大木桥,后又在桥北盖了一座祠堂,取名叫苏公祠,祠内塑有苏洵的塑像,竖了一座碑,记载了苏洵来八姓庄的事迹。杨老板自己,在桥北盖了一处院落,终日吃斋念佛,焚香诵经。姚辟回朝廷后,得到重用,被任命为通州通判。送走苏洵的灵柩后,他便走马上任,途中经过文安,拜见了文安县令,在县令的陪同下,来到八姓庄,迎娶了杨小姐,拜谒了苏公祠。姚辟向县令建议,将八姓庄改名为苏家桥村,上奏朝廷,表彰杨老板的善举。姚辟走后,县令采纳了他的建议,立即上表。经过有司的批准,八姓庄从此改为苏家桥村,杨老板在桥北居住,八十八岁仙逝,他的子侄继承了他的房产,在桥北繁衍生息,逐渐形成一个村落,俗称杨庄子(现在的东杨庄)。

建都蓟(今北京城西南)。文安地属幽州燕国。战国时代,韩、赵、魏分晋自立为诸侯国后,文安地属赵国。

秦并六国统一华夏,把全国分成36郡,文安地属巨鹿郡,治所在巨鹿(今河北平乡西南)。

西汉高祖五年(前)置文安县,当时的县治在今大柳河东侧(遗迹已堙没)。属渤海郡(在浮阳,今河北沧县东南)。明代郭子章所撰《郡县释名》载:(文安县)“以文安潭名,潭在县北一十五里。”据《读史方舆纪要》载:大业七年()炀帝征高丽经此,以其地处三河合流之处,诏令割文安、平舒二县置丰利县。县治设在今文安县城,属河间郡(今文安县城战国时已形成村落,名为“太阳”)。

唐贞观元年(),以丰利、文安两县相近,遂省丰利入文安,县治由柳河东侧迁至原丰利县城。此即文安县城之始。从唐朝初期至中华民国时期,虽朝代更替,州、郡有别,文安县治驻地始终未变。

民国元年(),文安县属直隶省顺天府。民国三年,撤消顺天府,置津海道,文安县属直隶省津海道(治所在今天津市)。民国十七年(),直隶省改称河北省,文安县属河北省津海道。

年,抗日战争爆发后,5月文安县抗日民主政府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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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投资亿元大数据项目落户文安

文安引来野鸭成群

大柳河镇吴石槽村打造老年人“幸福之家”

马上开通,途径文安县、大城县、任丘市等地

人生,就是一边拥有,一边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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